假預言覺如巧用計/欲稱王晁通逞愚頑(5)


嶺部落的眾臣民,在黃河川安安穩穩地住了下來。看到百姓們安居樂業,覺如像是完成了一項重大使命。他欲往瑪麥玉隆鬆多地方去進行新的開拓,又恐大家不允,於是又像在嶺地居住時一樣,變化出許多事端,令人厭惡生嫌,終於又一次讓人將他母子驅逐出黃河川,去往那妖魔逞兇、煞神橫行之地——瑪麥玉隆鬆多地方。


    在這裡,覺如變化成許多化身,降伏了大大小小的妖魔、煞神,使瑪麥玉隆鬆多地方慢慢祥和起來。不知不覺地,覺如長到了十二歲。


    這一年寅月初八日,天色尚未破曉,覺如還在熟睡的時候,亥母朗曼噶姆在眾空行女的簇擁下,騎著白獅子降到覺如身邊,附在覺如的耳邊輕輕說道:


    “碧空中若沒有明月作裝飾,星星雖多天空也黯然;覺如雖為嶺地做的好事多,不執掌大權眾生還是受苦難。”


    覺如似睡非睡,又聽亥母說:“孩子呵,在明天這個時候,你要變化成馬頭明王,去給晁通降下預言,告訴他,必須立即舉行賽馬大會,將王位、七寶,還有嶺地最美麗的姑娘——嘉洛家的森姜珠牡女,作為賽馬的彩注。還要告訴他,賽馬的最後勝利定屬他的玉佳馬。


    “佛子要記住呵,快去捉漫遊在北方荒野中的千里馬。快去準備吧,該是你大顯神威的時候了。”


    覺如猛地醒了過來,四周黑洞洞的一片,亥母早已逝去,可她的話卻牢牢記在心中。覺如想:亥母說得對,過去這十二年中,我雖為眾生做了很多好事,可誰也不知道我在做些什麼,反而常讓人誤解。現在到了我公開顯示本領的時候,參加賽馬,奪取王位。


    此時,晁通正在專心致志地修法,修的正是護法神馬頭明王。這真是天賜良機。到了初九日的後半夜,覺如化作一隻烏鴉,趁晁通半修法半昏睡的時候,給他唱了一支預言歌:


    “不要睡,晁通王,我是護法馬頭明王,快快準備賽馬會,彩注定屬達絨倉。嶺國的王位和七寶,森姜珠牡美姑娘,是天賜你晁通王,駿馬玉佳會給你幫忙。”


    晁通睜眼看時,烏鴉已飄然隱沒到他所供奉的護法像——馬頭明王中去了。晁通對預言深信不疑,立即翻身起來,向馬頭明王連連叩頭,又對王妃丹薩講了馬頭明王給他的預言,讓王妃也馬上為賽馬會做好準備。


    丹薩頗有些懷疑,她覺得應該對晁通說明白:


    “我的王呵,不要相信深更半夜的烏鴉叫,那不是神靈是惡鬼,不是預言是欺騙,我的王呵!……”


    不等王妃把話說完,晁通想起了馬頭明王的預言:“上等人將心給佛菩薩,心中明亮象太陽;中等人將心歸於王,自由自在不徬徨;下等人將心歸老婆,命中註定不興旺。”


    晁通心想,只有下等人才會聽老婆的話,我堂堂達絨長官晁通王當然是上等人,當然要聽菩薩的預言。再說,那嶺地的七寶、王位,特別是那個令人難以忘懷的珠牡姑娘,要是能把她娶進家來,就是什麼都不要,我也心滿意足了。


    想到這些,晁通惡狠狠地對丹薩說:


    “賤骨頭,逆妖婆,你竟敢誹謗馬頭明王的預言,要不是看在我們九個兒女的面上,就應該割你的舌頭,剁你的鼻子。不久要舉行賽馬會,珠牡很快就要進我達絨家。賤婆娘,珠牡會比你強百倍。如果你願意留下為珠牡幹粗活,還有你一口茶飯;如果你逞尊貴,亂嚼舌頭,那就趁早離開這裡。”


    丹薩被晁通的一番話氣得直發抖,她無可奈何,又恐怕事情鬧大,只好忍氣吞聲地安排家務,不聲不響地為晁通準備筵席。


    寅月初十,嶺地三十位英雄弟兄,應晁通之邀來到達絨地方赴會。只見一隊隊旌旗招展,一行行盔纓搖顫,好不威風。


    晁通王的家臣阿盔塔巴索朗命,向前來赴會的各位英雄說明晁通王已得到馬頭明王的預言,並宣布即將舉行賽馬大會。要和大家商量的是,在十五日這天舉行賽馬會是不是恰當。


    “那麼,賽馬的得勝者有什麼獎勵呢?”嘉察協噶問。


    “呵,你還沒聽明白?預言中說得很清楚:嶺地七寶、王位和珠牡,作為這次賽馬的彩注。”阿盔塔巴索朗搖頭晃腦地說。他也像主人一樣,相信賽馬的勝利一定屬於達絨家的玉佳馬。


    嘉察和森達等眾兄弟早就明白了晁通的用意,他是想通過賽馬,合法地登上嶺地的金子寶座,取得統治大權,還要得到美貌出眾的森姜珠牡。雖然眾人心裡明白,也不滿意晁通的作法,卻又無法反駁晁通那冠冕堂皇之語。大家都把目光轉向老總管絨察查根,看他怎樣說。


    老總管也在思索著如何對付晁通的陰謀。他忽然想起了十幾年前的預言:“十二歲奪得賽馬彩注,猶如東山頂上升起金太陽。”


    一想起這個,老總管滿臉的皺紋頓時綻開了,微笑著說:


    “賽馬奪彩是件很好的事,是最光明正大的取得王位、財寶及珠牡的辦法,我看不會有人反對。只是正值寒冬臘月、冰天雪地,在這樣的地上跑馬,恐怕會很不利。我看是不是十五日先開個大會,看看大家有什麼想法,再作決定。


 


 嘉察明白了總管王叔叔的意思,延長賽馬日期,是為了通知覺如做好準備,所以也就點頭表示同意。


    寅月十五日,雖然只有五天,但在晁通看來,簡直比五年還要漫長。晁通心如火焚,急不可耐。他要把宴會辦得盡可能的豐盛、堂皇,以顯示他的富有和精明,同時收買人心。


    寅月十五日終於來到了。前來參加宴會的人不計其數呵,這可忙壞了負責安置座位的大公證人威瑪拉達。他忙裡忙外,既高興又莊重地宣布:


    “在上位盤花銀座織金緞的軟墊上,請奔巴•嘉察協噶、色巴•尼奔達雅、文布•阿奴巴森、穆江•仁慶達魯四位公子安坐。


    “在中間一排層疊著錦緞軟墊的座位上,請四位王爺和四位持寶幢者安坐。他們是總管王、達絨忿怒王、森倫王、朗卡森協和古如堅贊、敦巴堅贊、噶如尼瑪、納如塔巴。


 


    在最後面的錦緞座位上,請嶺地最漂亮的七姊妹安坐。森姜珠牡坐中間,左邊是萊瓊•魯姑查婭、總管王的女兒玉珍……”


    座位安置完畢後,人們開始享用像甘霖一樣的果實、肉類和點心,喝著像河流一樣的酒和茶。吃飽了,喝足了,小伙子們唱起了歡樂的歌,姑娘們則隨著歌聲跳起輕柔、美麗的舞。


 


趁著人們酒足飯飽、興高采烈、手舞足蹈之時,晁通向大家宣布:


    “嶺噶布眾多的部落需要個總首領,此番舉行賽馬會,勝者將成為王。在這白色的大帳中,人人平等,都有參加賽馬的權利,都有奪得王位的可能。”


    老總管一直不見覺如母子,心有疑慮,他對大家說:“關於賽馬的彩注,沒有不合適的地方,時間最好在五六月份,天氣暖和。但是,必須讓嶺部落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。”總管王特別把“所有人”強調了一下,嘉察明白,叔叔的意思是讓所有的人都來參加賽馬,這當然包括覺如,只是不好明說罷了。於是他說:


    “嶺部賽馬之事無人反對。但是,請大家不要忘記我嘉察協噶的弟弟、媽媽郭姆的兒子覺如。她們母子二人,過去不但沒有任何過失,還為我們做了很多好事。可嶺地人卻無故地處罰他們,把他們驅逐出境。現在若不將他叫回來參加賽馬,我也不參加。”


    晁通笑瞇瞇地說:


    “協噶說得不錯,覺如沒能參加今天的宴會,也是叔叔我頗為遺憾的事。你們應該想辦法通知他才是。現在我們應該把賽馬的日期和路程定下來。”


    晁通的兒子東贊朗都阿班早已忍耐不住,口出狂言:


    “我們嶺地的賽馬,若路程太短,會遭別人嘲笑,若跑的陣勢不熱烈,會遭別人羞辱。所以,我們要使賽馬會名揚世界,應將賽馬的起點定在印度,終點定在漢地。”


    森達用譏諷的口吻回敬道:


    “哦,要說舉辦一個世界級的賽馬會,起點應該在碧空,終點應該在海底,彩注應該是日月,嶺部落百姓應該去太空中觀看賽馬。”


    哈哈哈哈哈!眾家兄弟都笑得一塌糊塗。這話說得太妙了,東贊紅了臉,脖子上的青筋也在一蹦一蹦地跳,但又無話可說。


    最後決定賽馬的起點在阿玉底山,終點在古熱石山,在魯底山頂上舉行祈禱儀式,百姓們在拉底山頂觀看比賽。時間定在夏季水草豐美、天氣溫暖的時節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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